新華社美國圣迭戈1月7日電 通訊:“根本沒有人在乎我們”——探訪美墨邊境墻邊的“日工”市場
新華社記者黃恒 檀易曉
“美國國會和特朗普所做的,全是政治,而我們在這里說的,是人們真正的生活,他們玩弄政治游戲,根本沒有人在乎我們?!?4歲的“日工”胡安對記者說,他來自墨西哥首都墨西哥城。
胡安站在圣迭戈市費(fèi)爾芒特大街5920號、家居巨頭家得寶連鎖店外停車場的一角,穿著一件臟乎乎的白色帽衫。
星期六早晨9時,緊挨著美國和墨西哥邊境的加利福尼亞州圣迭戈,還沒有從周末的狂歡中醒來。而胡安和他的“日工”伙伴們——墨西哥人、厄瓜多爾人、海地人,6時就已站在那里,等待臨時雇主的到來。
他們之所以被稱為“日工”,是因?yàn)椴徽撆c雇主談妥按小時還是包活兒計算工錢,他們都要求雇主必須在每天工作結(jié)束后支付當(dāng)日薪酬。
對來自美墨邊境墻那一邊的“日工”來說,等待主顧、討價還價然后去干活兒就是日常生活,躲避美國入境和海關(guān)執(zhí)法局探員檢查和當(dāng)?shù)胤N族主義分子騷擾,以及防止被雇主欺詐也是日常生活。
這種生活并未因關(guān)于美墨邊境墻的政治爭論而有太大變化,距離邊境35公里的地下勞工市場依舊存在。數(shù)千公里之外的華盛頓,截至7日,美國政府已經(jīng)因?yàn)閲鴷c總統(tǒng)無法就邊境墻建設(shè)預(yù)算達(dá)成一致而停擺了17天。
美國雇主們開著車子過來,找人、談價錢再載著工人離開,沒人去問這些勞工是否有合法入境證件,現(xiàn)實(shí)的供求關(guān)系決定了人們的選擇。
“我干過很多工作,從裝修到搬家,再到建房拆墻和園丁,很多人不會去找專門的公司,那樣他們可能要支付每小時45美元,而在這里,只要支付每小時15美元。”胡安說。
55歲的“日工”克拉迪奧和胡安一樣,拒絕透露自己的姓。同樣來自墨西哥的克拉迪奧說,他曾被雇主帶到距離邊境200多公里外的城市工作,然后雇主再給他買張車票,讓他自己回來。
“有兩個原因,他們需要我們。第一,我們沒那么貴,第二我們工作非常賣力,我們比任何你知道的人干活都更賣力,”克拉迪奧說,“你不會看到一個拉美裔站在街角伸手乞討,他們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辛苦工作,賺錢養(yǎng)家?!?/p>
2016年底,多位加州商界、法律界和宗教界人士曾在美國最高法院作證,美國大約四分之一所謂“非法勞工”居住在加州,他們占加州人口總數(shù)的7%,卻同時占州內(nèi)農(nóng)業(yè)工人總數(shù)的34%、制造業(yè)工人的22%和建筑工人的21%,每年為加州創(chuàng)造1300億美元的GDP。
蒂娜·貝特爾是志愿者組織“邊境天使”的成員。成立于1986年的這個組織向越境者提供必要的人道主義援助,如在偷渡通道放置食物和水,以防被“蛇頭”丟棄的婦女和兒童死亡,也會為“日工”提供法律咨詢和物資援助。
貝特爾說:“我不認(rèn)為修建邊境墻可以將毒販和毒品擋在美國境外,他們總會想方設(shè)法進(jìn)來。相反,修建邊境墻只會逼迫好人鋌而走險,人們不得不通過沙漠中的偷渡通道,那里冬季寒冷,夏日酷熱,很容易導(dǎo)致人員死亡?!?/p>
據(jù)“邊境天使”統(tǒng)計,自1994年9月美國開展加強(qiáng)圣迭戈地區(qū)邊境管控的“守門員行動”以來,已有逾萬人死于從墨西哥到美國的越境行動中。
胡安早把一切看透。他說:“他們都有各自原因,為什么要修墻,或者為什么反對修墻。對他們而言,一切都是政治,至于這會如何影響人們的生活,他們根本不在乎,他們只在乎,下一次選舉的時候,他們能夠說什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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